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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口了: “出现那种不专业的情况,真不像他的风格。产后信息素的影响有这么大吗……” 海悧忽然哽住了。在他听来,子轩的话不仅是对少晗的误解,也是对他这个旧童的质疑。 说了不掺杂个人情绪,结果……还是恨我背叛了你的开导? 他猜想着子轩是如何看待经历过孕产的人,是不是认为他们已经丧失独立的判断力、沦为自然的傀儡? 子轩对他讲过太多关于繁殖之恶的论断,他也曾诚心努力去接受:如果找不到确实的理由,只是“想要”,那就不是自己的愿望,只是本能或教育编制的“程序”。就像鲑鱼溯流回到淡水里产卵,如果它们知道繁殖完成后就是死亡,是否还会选择这次不归的旅行?数千公里的饥饿、疲劳,只为了死在正确的地点。 近代以前,生育是Omega青年最常见的死亡原因。男生产者的情况尤其凶险,低体脂的身体难以承受怀孕的消耗,盆骨狭窄导致难产高发,又要经历断食过程,有些人在生产后不能及时恢复进食、器官衰竭而死,或在哺乳期结束后耗尽积蓄。 早逝的小童不能葬入家族墓地,须埋葬在多个家族共用的“安香园”,以免他们因未能完成抚育工作而受到祖先责备。他们在林立的细长墓碑下长眠,成为山林的一部分,也正像繁殖季过后铺满河床的红鲑鱼尸体,成为河流生态的新养料。 以个体的立场看,进化之路有时的确残酷且无理可循。 他被子轩的述说打动过,也为自己有自私的繁殖欲而惭愧。即使现在,他也不认为子轩说错了什么,生育这件事是自私的,但……我们不是活在任由天命裁决的时代,我们有这个时代的保护,也有这个时代的危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