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
积攒的怒气,实在太一目了然。爆发越迟,意味着要算的账越多。这念头让埃格伯特忍不住想哭出来。 “真是做梦也料不到,这场仗能打成这个样子,”奥德里奇开口将儿子从忐忑的思绪中拉回现实,“你手上有相当于叛军两到三倍的兵力,还有任意调动邻近地区物资的权力。而现在,一群孤立无援的乌合之众,反把你赶到这个角落里,等死。” 说到这儿,奥德里奇的嘴角勾起少许让人窒息的弧度,像标志着审问的开始。 “陛下……”喉头可见地蠕动了几次,埃格伯特才讲出见到父亲后的第一个词。“领主们呈上来的战报大多有误,我们吃了很大的亏……正是这个原因导致了两个星期前在寇什涅沼泽遭到的伏击。我们原本可以更轻松地撤离,但偏偏下起了暴雪,支援也全被切断。那一带地形的复杂险恶您都了解,加上是蛮族的聚居地,我们被围困了好几天……” 埃格伯特机械地说着,语速因惊惧而快慢不均,又似乎害怕停下探测父亲的反应。奥德里奇冷厉地打断了他:“那突围之后你又作何解释?难道你不该率军掉转回最近的领地调整?你选择了完全相反的方向前行——看看这鬼地方,当我听说你的的确确是驻扎在边界的死角时,我真以为你中了邪。” 一连串的绝望像都压在埃格伯特低垂下来的眼睑上,连同被掐住翅膀的飞虫扑扇腿足般颤动的睫毛,诉说着青涩王储的无助。父亲北方巡行的计划他早就知晓,并不包括战场后方的那些封地;可父亲偏偏去了不说,还显然见过他派去求援的信使……一系列不幸的偶然似在冥冥中串联起来,将本就步步皆错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