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十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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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安抚好师母,把珊珊拉到别的屋子,和她交谈几句,得知一些具体的检查还需要过几天才能出结果。看她黯然的神情,我嘴笨,讲不出更多使她安心的话,只知道住院是必须的。我还有一些积蓄,掏出卡,重重塞进珊珊手里。 “阿潮哥,”她低着头,抓住我伸出来的手,手指尖冰凉。 那一瞬间,我忽然发现她在发抖。她也一下子改变了对我的称呼,不是师兄,而是阿潮哥。 我们两个好像站在被一把大火烧光的门派牌匾之前,两手交握,彼此却无言。庇护我们童年乃至青年时光的师门已经不再,曾经朝夕相处的人,也一下子性情大变。江湖和人间,刹那间就涌上阶前。 我想,她应该比我更难过。我不敢想象,假如师母的病到晚期才查出来,一切会如何发展,珊珊独自一人又面对了什么。晚几年而已,就让她一下子蜕变成了一个独立的人,一个甩开所有血缘的枷锁,只身前往雨林的成年人。 她很勇敢,我也很想夸赞她的勇敢。 但此时此刻,看着她身上的运动衣,她垂下的睫毛,她发凉的指尖,我多么希望她永远都可以天真快活,而不是经历那么多磋磨和历练,最终蜕变成一个决绝的成年人。 我拥抱了她。 当晚,老师一直没回来,珊珊陪师母去了医院,我则在家里收拾东西。 坐在客厅里,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给李译打电话。 在我的记忆中,老师一向对李译纵容,两个人也常常有说有笑。三十几岁的李译,更在对我生出猜忌后,毫不犹豫地将一切告诉了老师。 或许老师只是